第(1/3)页 五百里安宁县外,中黄驻地。 侍奉中黄教内,位列‘二十四天将’之召灵显圣大将的安宁大将坛坛主,魏长蛟。 此时正背着手立于金黄色的细碎沙砾上,一边听着海水潮信拍来,一边听着安宁县中的讯息,一双眸子露出沉吟: “你们说” “‘鬼手判官’王鸿祖,在那叫做季修的小子门前,自己撞死了?” 他看着堂下汇聚,曾经贵为三大帮龙头,出入有车马,前呼后拥,地位尊崇衣着光鲜的‘狂狮’张烈臣、‘苍鹰’徐信。 而今宛若丧家之犬般,披头散发,衣衫带泥沾土,在他面前大吐苦水。 足足抿唇半晌,这才弯腰捧起了一抔细沙,而后眉如寒霜,猛得一洒: “是你们自己傻。” “还是把曾经纵横过东沧海,压得江阴府诸大行、诸流派、诸道馆抬不起头的的‘浑天义众’,当作傻子?” “练气大家,开辟气海,贯通九窍,周天采气!” “只单单擎一张手,便能叫气力宛若大坝决堤、江水横流,那等强横的人物.” “他妈的撞墙撞死了?” “去你姥姥的,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 魏长蛟再好的养气功夫,这个时候也绷不住了。 “大哥,坛主,千真万确!” “那消息传出的时候,我等也不信。” “但当日里看到过的人,实在太多了,再加上事后尸体都被送去了县衙,那位王大家.确确实实,是死的不能再死了。” “你说,会不会是那姓季的小子,背后的那位天刀流派衣钵,偷摸干的?” “那小子如今可威风大了,县尊亲信,流派嫡传,都说那段沉舟往日里仇家遍地,可江阴府与安宁县,整整隔了十万八千里!” “要再这样继续下去,恐怕他师傅的仇家没先摸过来我等都快要被他们这一脉给整死了!” “我们兄弟三人,当年在山道外围,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风霜磋磨,才靠着拜入中黄,笼络县中豪绅、县吏,走到今天这一步?” “现在,全被他照单全收,作了嫁衣!” “一十八道总把头.呵,好大的威风!” 张烈臣、徐信对视一眼,皆是咬牙切齿。 然后瞅见一侧蹲在沙滩上,看着远处海岸只露出一小黑点的‘安宁码头’,抱着身子屈着膝,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刀瀚。 一时间,想到他们曾经威风八面的哥仨,竟然被一个马夫出身的小子,给整到了今日这般田地。 胸中的熊熊怒火,终于再也按捺不住,于是两人‘豁’得起身: “杨老七,我俩忍不了了!” “与其当个丧家之犬,被追着赶着看着那小崽子顶替咱们的位子,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耀武扬威,作威作福” “倒不如月黑风高,潜入城中,给他偷偷宰了,以绝后患!” 狮子堂、虎豹馆、鹰隼帮! ‘狮豹鹰隼,拳枪刀剑’。 在往昔数年,甚至十数年里,可是代表了安宁县范畴内,几十位卧虎藏龙的炼皮武夫中,修持最高、威望最盛的七位武夫! 可短短月余,这曾经稳固得如若泰山般的地位 就因为一个小子,一个马夫,神拳门倒,三大帮去,整整折了一半! 他们门下,哪个没有上百武夫好手,聚拢帮众? 这一下,经过那小子一通乱搅和,帮派好手死的死,逃的逃,捕的捕,剩下还能有几分忠诚,潜伏县中的.已然十不存一! 杀子之仇大过天。 但这夺基之恨,也是一点不遑多让啊! 杨刀瀚被说得胸腔起伏 但魏长蛟却摇了摇头,方才因为‘练气大家竟能撞死’这等荒谬之事,一时升起的憋闷感,也随即下了大半,只沉声道: 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,再意气用事,乃是莽夫所为。” “你们三个绑在一起,横行安宁都是来去自如,但是呢?” “王鸿祖都死了,这代表了什么?” “只有一种可能。” “姓段的匹夫,和流传出来的断掉臂膀,实力大减传言,完全不符合!” “王鸿祖既死在了那季修门前,自己撞死什么的自然是无稽之谈,只有一种原因,就是段沉舟出手了!” 说到这里,魏长蛟语气咬牙切齿。 想起了当年此獠师傅,纵横沧海,放荡不羁,行事作风比他们‘浑天义众’,都要更像匪类。 魏长蛟到了现在都还记得,他兄长浑天义众的头把交椅‘赤髯天王’哥哥,曾经对他讲过。 天刀流派当年之所以富得流油,供养他段沉舟、还有他师兄那个陈鹤,能够打破肉身三限. 说白了,都是偷来借来的! 老的是这样,小的还能有好? 果真奸诈无比! 还好他魏长蛟经历了三千浑天义众一朝散尽的大起大落后,忍辱负重,沉着冷静了许多。 要不然,随着自己加入中黄教,几乎成了练气大家。 在这个关头,听闻了他段沉舟受伤就落在安宁的消息. 换做从前大口喝酒,大口吃肉的性子。 他能不提着把刀冲进县里,给他当面剁掉,他魏长蛟都能跟他段沉舟姓! 不过 祸兮福之所倚,福兮祸之所伏。 还好自己成长了,性子冷静了许多。 要不然,还真中了这姓段的‘示敌以弱’的圈套! 魏长蛟不由唏嘘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