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跪在中间的贪狼艰难地抬起头。他的嘴肿得像两根香肠,眼睛只剩下一条缝。 “大……大帅……” 贪狼的声音带着哭腔,那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绝望。 “不……不是李牧之……也不是军队……” “那是谁?!”宇文成都暴喝。 “是……是卖肉的……卖馄饨的……还有……纳鞋底的老娘们……” 全场死寂。 只有夜风吹过旌旗的猎猎声。 宇文成都愣住了。他身后的十几名万夫长也愣住了。 卖肉的?纳鞋底的? “你在胡说什么?!” 宇文成都一把揪住贪狼的头发,把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提了起来,“你中了迷药?还是疯了?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,能把你们打成这样?” “大帅……是真的……” 旁边的七杀哭得像个孩子,“他们……他们不怕死啊!那个卖面的拿热汤泼我……那个小孩拿擀面杖打我……他们就像疯狗一样……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……” “他们说……谁敢动他们的饭碗,他们就杀谁全家……” 宇文成都的手慢慢松开了。 贪狼像一摊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。 宇文成都站直了身子,目光越过黑水河,死死地盯着对岸那座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虎头城。 他感觉一股寒气,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 他不怕李牧之的刀,也不怕江鼎的炮。 因为那是军队,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。 但他怕这个。 百姓不怕死。 在他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中,大乾的百姓是什么样的?是软弱的,是自私的,是看到大晋旗帜就会跪地求饶、只顾着自己逃命的羊。 可现在,羊变成了狼。 为了护住那个所谓的“北凉”,为了护住那个江鼎,这群羊竟然敢对最凶猛的狮子露出獠牙。 “江鼎……” 宇文成都喃喃自语,手指紧紧扣住冰冷的栏杆。 “你到底给这群人灌了什么迷魂汤?” 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让一群流民,变成了比死士还可怕的疯子?” 这是一种超出了他认知的力量。 这不再是两国交兵,不再是简单的攻城略地。 这是一种……国运的质变。 “大帅,现在怎么办?”副将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,“要不要……再派人去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