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老师,我来了。” 她愣住。 眼泪从她眼角流下来,黑色的,带着灰烬。 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 “我来上课。”我说,“您不是说,迟到要罚站吗?我不敢迟。” 她身体一震。 教室里的幻影开始淡。那些逃跑的学生停下脚步,一个个转身,对着讲台鞠躬。最小的那个还摘了帽子。 钟声响起。 一声,两声,三声。 整座虚影摇晃,砖瓦化雾,桌椅消散。最后只剩下她站的讲台,和那块写着血字的黑板。 她低头看手。 掌心空了。绳结没了。 但她笑了。 不是解脱,是释然。 “我不是……非得挂着不可了。”她说,“我可以……不等了。” 我收起唢呐。 手腕上的红痕还在,但绳结不再发烫。它静静躺在地上,像一段普通的麻线。 可我知道不一样了。 刚才那一场执念回溯,不是崩溃,是清理。她把压了百年的痛一口气吐出来,不再靠编织来麻痹自己。强迫症没再犯。她没急着打新结。 这说明,她好了。 我走过去,弯腰捡起那截断绳。 “以后还编吗?” “编。”她看着我,“但不是为了堵心里的洞。是为了有用。” 我点头。 刚想说话,她忽然抬手,按住自己后脑。 “有东西……要出来。” 她脸色一白,手指插进发根,猛地一扯。 三尺青丝脱离头顶,飘在空中。她十指翻动,像织布一样开始打结。动作很稳,每一扣都嵌进一段阴文,发丝表面浮出暗红色纹路。 这不是修复旧绳。 是造新路。 发丝越拉越长,盘旋扭曲,形成一条悬空的桥状结构。起点在她手中,终点指向殡仪馆深处——走廊尽头那扇从未打开过的铁门。 鬼路成型时,整栋建筑震了一下。 停尸房的铁柜自动滑开一条缝,冷气涌出。墙角积水升起一缕白雾,顺着鬼路下方流过,像在认主。 我上前一步,伸手碰那发丝之桥。 掌心发热。 不是阴寒,也不是灼烫。是一种……活的感觉。像摸到还在跳的脉搏。 “你能走通这条路。”她说,“只要你想。” 我看她。 “你呢?” “我在这儿。”她说,“等你回来。” 我没有立刻动。 胸口还是胀,嗓子仍有铁锈味。上一章吸收的五条怨气还没排,它卡在心口,沉得难受。但现在不能管这个。 她刚放下百年执念,我不能让她看见我撑不住的样子。 第(2/3)页